亲那栏却是空白。
雪梅的眼泪砸在铁盒上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发烧，哑叔都会在窗外吹整夜的叶笛。
后半夜的狗叫声惊醒全屯时，雪梅已经烧得说胡话。
她死死搂着襁褓布和知青徽章，嘴里翻来覆去念《呼兰河传》里的句子。
雪梅娘瘫在门槛上拍大腿哭：“作孽啊！
当年周老师返城前托孤，要不是你爹怕丢人......”雪梅爹抡起斧头要劈木箱，被村长带着后生们架住胳膊。
陈默的信是在开春时到的。
雪梅蜷在江汉子边的老榆树下，看冰排撞出轰隆的响动。
牛皮信封上的邮戳盖着北京某研究所，信纸带着消毒水味：“雪梅同志，进口钢板审批受阻，但我在协和医院找到位骨科专家......”信尾附了张车票，北京两个字烫得她手心发汗。
雪梅娘把车票藏在腌菜坛子底那晚，雪梅正往秋千废墟上撒丁香种子。
老槐树的年轮还印着麻绳勒痕，她突然听见背后雪地咯吱响。
转身时月光正好漫过山梁，陈默穿着呢子大衣站在三步外，镜片上的霜花融成水珠往下淌。
他怀里抱着个铁皮匣子，上面用红漆写着“医疗器械”。
“哈尔滨到北京的火车通了。”
陈默的声音比三年前更沙哑，鬓角钻出几根白发。
雪梅的拐杖陷进雪窝，右腿突然不听话地打颤。
陈默往前迈了半步又停住，铁皮匣子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：“专家说手术成功率六成，可能......可能比现在更糟。”
后山传来野狼的嚎叫，雪梅却想起《呼兰河传》里的话：“逆来顺受，你说我的生命可惜，我自己却不在乎。”
她弯腰抓了把黑土，碎雪从指缝漏下去，露出底下蛰伏的草芽。
陈默的影子慢慢覆上来，雪梅看见他大衣袖口磨白的线头，忽然发现那铁皮匣子用铁丝捆着，分明是怕颠簸路上散了架。
天亮时雪梅娘在窝棚找到他们。
陈默蜷在草堆上打盹，怀里还搂着铁皮匣子。
雪梅歪在窗边抄书，冻僵的手指把“春夏秋冬，往复循环”描成了粗重的黑道子。
母亲的目光扫过那些泛黄的信封，突然瘫坐在门槛上：“当年周老师把你裹在红绸子里，说孩子妈难产没了......”雪梅的手术定在谷雨那天。
哑叔连夜劈了半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