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的玉佩在空中划出弧线,内侧的“生死同烬”在月光下泛着微光,像他眼中未落的泪。
悬崖下的密道里,沈家军旧部接住晚棠时,她怀中抱着沈砚冰逐渐冰冷的身体。
他右脸的烧伤疤痕下,隐约可见当年的轮廓,左眼角的朱砂点,与她后颈的胎记,在火光中连成完整的曼陀罗花瓣。
“小姐,这是他藏在舌下的东西。”
副将递来半片碎玉,上面刻着极小的字:“晚棠,其实我第一次见你,就认出你是我要杀的人。
可你蹲在雨中为我撑伞,说‘公子别怕,我带你回家’时,我突然觉得,灭门之仇,或许可以用我的命来抵。”
晚棠将碎玉按在胸口,终于明白,他从来都知道她是顾晚棠,是仇人之女,却在相遇的瞬间,用十年的仇恨换了她一世安稳。
而她,直到他濒死,才知道他早已在玉佩内侧刻下誓言,在每一个毒发的深夜,将她的名字念成往生咒。
“砚冰,你看。”
她对着悬崖上的月光举起玉笛,“沈霜华的玉笛,和你的佩剑,终于合在一起了。”
笛尾“生死同烬”与剑柄“棠开无烬”相触,发出清越的鸣响,像极了那年梅雨季,他为她画簪花小像时,窗外的铜铃声。
沈砚冰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,却在最后一刻,指尖划过她耳后的朱砂痣:“晚棠,下辈子,我们别再做沈家的孩子了。
我想在江南买座小院,种满曼陀罗,看你在月下数花瓣,数累了就靠在我肩上,听我吹你跑调的《镇北曲》……”话音未落,他的手重重垂下,指尖还攥着她鬓角的发丝。
晚棠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前,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——是锦衣卫的追兵,也是沈家军的援军。
而她知道,有些故事,注定要在烬灭中收场,就像曼陀罗花,越是艳丽,越是靠近死亡。
她摸出小像,背面的“棠开无烬”已被泪水洇开,却在画像夹层,发现他新刻的字:“晚棠,若我死了,就把我埋在沈家旧宅的曼陀罗花树下。
这样,每年花开时,我就能看见你穿一袭白衣,来赴我们的十年之约。”
泪水滴在画像上,晕开她鬓角的木槿花。
晚棠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说的话:“曼陀罗的花语是无间的爱与恨。”
原来无间,是爱与恨交织成网,让他们在